铁臂赛巴斯눈へ눈

只吃原作HE的cp,但经常性产出BE。
名言是人都死了还搞什么,括号仅限原作中

【叉冬】连灰尘都一样

叉冬合志《从未长眠》解禁,放出全文~然而本子还没卖完想买可以去淘宝搜啊哈哈哈

p.s.这篇文的最初的名字是:就在我死去的二年前,更多的废话写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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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声吸引了我最后一点注意力,我几乎是用脸蹭着地才能让脑袋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片又湿又黏的液体蹭到我的脸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应该是我的血——我希望那是我的血,介于我脖子以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失禁了也说不定。爆炸的范围很大,整层楼都毁了,一股一股的烟尘毫不停歇的翻滚落地。真像啊,我想,从开始到结束,连灰尘都一样。

两年前

当那艘空天母舰砸向三曲翼大楼时,我就在一个街区外被疏散的人群中。身边所有的公共屏幕都在实时直播着那里的动静,巨大的钢铁舰船在插进建筑,腾起巨大的烟尘,满眼看去,所有的屏幕上都是烟尘,以至于隔着一个街区外的我,仿佛也亲眼看到了似有似无的烟尘。

我的手机放在胸前的衣兜里,发烫的厉害,因为它正在尽职尽责的替我下载一刻钟之前泄露到网上的神盾局文件。我知道是时候结束休假了,对于一个给钱就干的雇佣兵来说,挣大钱的机会来了。

说是挣大钱,我也没有什么对金钱的规划和期待。我独身,对性爱没什么兴趣,不爱买女人也没有过一段固定的感情——这点在我们这行可是极大的优势,伴侣什么的是个很大的弱点。至于家庭,倒是有一对非常普通的父母,和一个常年生病的弟弟,他们跟我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从十七岁离家大概有那么十几年没见过了吧。这样算起来有点好笑,我与我的那些家人相处的时间,马上就要不及我生命的一半了。即使这样,我也经常会寄钱回去,不如说,我把能寄的钱都寄了回去。这份工作高薪但是不固定,我又是个私生活极度无趣的人,所以,意外的很省钱。干我们这行的人不接活儿的时候都喜欢尽情放飞自我,我认识好几个上战场之前都要先吸够可卡因的,这固然刺激,然而却容易要了你的命。雇佣兵们一个个的看似放浪形骸,平时胡言乱语,显示出一副让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对个人生死的超脱,其实暗地里比谁都迷信。他们喜欢分门别类的搞出一堆“致死flag”,按照各自有根据没根据的(大多数都没根据)数据,分析一个士兵拥有怎样的特征才会比较容易幸存。可笑吧,他们战斗之前磕着药,瞳孔放大的去开枪;平时抽烟喝酒,休假了就无度的做爱,嘴里充斥着死亡和老二的笑话,这群人竟会相信因为名字里有一个k发音就会在每周五的战斗里提高10%的死亡率。

按照他们不成文的flag,亚裔的死亡率高、名字里有k音的死亡率高、名字音节少的死亡率高、绰号太霸气的死亡率高、有老婆孩子的死亡率高……这些在我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但这也可能是因为我完全闪避了这些flag,因此变得事不关己、瞧不起人了。我是个非洲裔,加布里尔是我的名字。

感谢我的手机,在下完神盾局文件之后的五分钟才没电关机。这该死的神盾局本身就够复杂了,加上隐藏在其中的九头蛇,繁杂的文件几乎将我的云端储存区也填满。这次事件之后我离开了特区,去了一个能让我安下心来翻看那些文件的地方,我也在那里等候一个合适的工作机会。文件是加密的,我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梳理出了一些九头蛇的成员名单作为我的潜在主顾,意料之中的,他们也确实开始招人了。有的太过无聊,有的一看就是“一次性”的送死任务,有的给钱太少……直到一个任务吸引了我——去医院里帮助某个人逃离。交叉比对了手里的名单,我基本确定了我的主顾就是原来神盾局的特战队长朗姆洛。官职不低,又能当这么久的双面间谍,看来人脉和资金都有保证,预付金的比例又很高:不错的选择,我点击了接受任务。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我和另外三个人成功的把朗姆洛带出了城。看见他的脸时我没有移开视线,那张脸有点骇人,却并不丑陋,那看上去更像一个帅哥被糊了一脸草莓慕斯。“干得不错,”朗姆洛这么对我们说。

这就是我和朗姆洛首次合作。以他雇我开始,以我救他结束。

20个月前。

我在朗姆洛手下做事已经快四个月,主要的工作就是探寻九头蛇在各处尚未被发现的武器库,把还能用的装备卖给各式各样的武装团和恐怖分子。直到这天朗姆洛问我,“你会俄语吧,”我才觉得这份工作并没有那么轻松。朗姆洛这样问我说明我已经漏了底,对方掌握了我的家庭,知道我有个俄裔继父,从小对俄语驾轻就熟。虽说在这行当里隐藏身份和挖掘别人的身份都成了一种默认的习惯,但我一直自认为做的很好,还没人能对我清楚的了解到这种程度。

“是的,我会俄语,继父是原本是俄国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长官?”既然已经漏了底,不如一开始就坦荡荡的承认,我若无其事的回答,让朗姆洛知道家人对我来说不是交易的筹码。家庭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寄钱的账号,无牵无挂在我们这行当可是入门要求,我自诩做得很好。

“网上的九头蛇档案我知道你肯定已经下载了,我需要你帮我破解其中的一部分,”朗姆洛说着递给他一个笔记本,“我要关于冬兵的内容,我所知道的、可能使用的秘钥我都写出来了。”

“冬兵?是那个和美国队长干了一架的人吗?”我对这个名字的唯一印象来自酒吧里醉醺醺的零星传言。

“那曾是属于九头蛇的一项资产,本来也是属于我的,现在丢了,我得把他找回来。”

我看着笔记本前几页密密麻麻的手写体西里尔字母,感到一阵生理上的头晕,我难以想象我的上司是在怎样强烈的执念驱使下,才能用布满瘢痕的手写出这些的东西,但我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是我了解我的上司的好机会,更是个提出要求的好机会。

“我要求加薪10%,长官。”

“批准。”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我的一贯信条。破译的进度很快,这一半要归功于我的责任感,一半则是我的好奇心作祟。用这种方式了解一个人的感觉很奇怪,你所知道的只有片面信息,脑内却自动组合出了一整个人。我越来越想知道我的上司和冬兵的故事,但碍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从未发问过。

直到朗姆洛问他工作进度的时候,这点好奇才敢渐露头角。在那些文件里反复出现了一本书,这有点奇怪,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秘钥有误,特地向朗姆洛求证。

“找的就是它,”朗姆洛说,“干得不错,我们离找回冬兵又近了一步。”

15个月前。

说实话这几个月赚钱赚得有些手软,我都要忘记自己是个给九头蛇打工的雇佣兵了。朗姆洛的军火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但从出手的武器数量来看,这份几乎没有成本的买卖应该让他赚下了相当可观的金钱。我不认为朗姆洛是个贪图金钱的人,直觉告诉我他在酝酿一个大事件,这让我稍微有点不安。

果然晚上就收到了集合的通知,朗姆洛要我们即刻前往拉脱维亚。“有冬兵的消息,要活捉他,宁可放走,别让他死了”——朗姆洛的行动指令十分简洁。出发之前朗姆洛把这次行动的指挥权交给了我,他说还有其他安排。我紧张的要命,朗姆洛交给了我正面冬兵的机会,我有很大可能将要与本世纪最伟大的暗杀者对峙,而我通过那些材料所塑造出的冬兵角色也将面临一场严峻的审判,这感觉就像你最喜欢的漫画马上要拍成电影时的那种矛盾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唯一不同的是,冬兵才是那个传奇般的故事本身。

结果就是我与冬兵的相遇不足三分钟。我冲进门,开了几枪,被揍了几下,躺在地上看冬兵揍完其他人,然后跳窗跑了出去。

我倒下的太快了,连在无线电里呼喊的时间都没有。幸亏在我的计划里,待命的救援人员是主动型,如果我每十分钟不联络一次,他们就会出动。醒过来时身下床单的粗粝质感和来苏水味道让我知道自己正在医院里,而我的脑袋就像被一百公斤的铁锤砸过一样疼痛不已。该死,竟然没有人给我连一个镇痛泵。

“那条铁胳膊挺够受的是吧。”

听见我的上司特有的沙哑声线,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转了转头,这就是我能用这颗快要爆炸的头所作出的最尊重人的动作了。“何止够受,我觉得我被一百公斤的铁锤砸过。”

“是一半,”朗姆洛朝我这边移动了一点,那只长着四条铁腿的凳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说他那条铁胳膊,差不多是一百公斤的一半。”

“那可有五十公斤啊。”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啊!我默默感谢自己的父母,把我的头骨生的这么结实。

说了几句话,我的意识渐渐清明了,因为头痛而模糊的视线也有所好转,借着床头灯淡淡的冷光,我这才看清朗姆洛穿的是他带有外装甲的作战服,这套东西我只看见他穿戴过其中的一部分,还从未见过他穿全套。实话实说,穿着这套作战服的朗姆洛有点骇人,但也许这只是因为朗姆洛平时还算平和,让我忘了它本是个来自九头蛇高层、印在多国通缉令上极为危险的恐怖分子,这种状态才是朗姆洛的原本姿态。

“抱歉,没能抓住冬兵。”我不想领略上司的暴怒,所以我选择先把失败的结果告诉他而不是继续有关铁锤的无聊对话。

“没关系,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抓到他,”朗姆洛开始脱他的战斗服,“虽然我也没能成功,就差一点。我需要你立刻跟我走,其他人可以在医院里再住几天。”

我的上司毫不掩饰他送我们到冬兵面前试水的目的,这种坦诚的残忍反倒让我对他更有好感了。朗姆洛的手上有血,说不定他也受伤了,可他却连战斗服都没脱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带我走,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你也和冬兵交战了?你受伤了吗?”

朗姆洛盯着自己的双手回答道:“没有,我没大碍,这是冬兵的血,我用手甲里的弹簧刀割伤了他。拎着你的脑袋起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挣扎着拔掉输液管,从坐起身到站起来的这一过程都在用手狠狠按住额头,以用来缓解血压变化所带来的潮涌般的疼痛。朗姆洛给我一包衣服,我没力气脱病号服,只得光着屁股套上裤子和鞋,用外套把病号服裹在里面,这一点我感谢我上司的缜密,选外套而不是套头衫简直救了我的命。

朗姆洛开车带我们离开这座城市,目的地是里加湾的一艘船。虽然朗姆洛说时间不多,但是从他开车的状态来看,我们的旅程可以称得上闲适了,除了我的头痛和密不透风的沉默之外。

“干了。”朗姆洛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

“他的血,干了。”朗姆洛搓搓手指,原本沾上的血变成血色的灰沫落下。我看出朗姆洛欲言又止,尽管我有无数问题,但在这种时刻发问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我只能躲在沉默的壁垒背后,期望朗姆洛愿意多说一点。

大概又开了二十公里,朗姆洛终于肯说了,他语气轻松而平缓,与他沙哑的嗓音不搭,就像在谈论别人的糗事:“以前我和冬兵有过一次很失败的任务,整支小队,包括他和我差点就交代在那一次了。接应人员中了埋伏,最后也只剩下我和他在安全屋等第二波接应,惨兮兮的。

“冬兵伤在腰上,我被击穿了大腿,血很难止住。那只五十公斤的铁胳膊帮我压着伤口,我则帮他缝合,当时他也弄得我满手是血。

“回到基地以后他们处理过伤口就把他冻了回去。那时我兴奋得很,我的血填满了他前臂的缝隙,这会跟着他冻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等他醒过来时他胳膊里还是有属于我的东西,就算这期间我死了,我和他也仍有联系,我当时坚信这个。

“四年零七个月后他被召唤出来,那些暗红的颜色还在,可他完全不记得我是谁了。”

“朗姆洛……”我轻轻喊我上司的名字,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他最隐秘的故事,这太过了,我们的关系很功利,不应该这样。

“抱歉,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吧,面对你我总忍不住想多说一些,”朗姆洛把手指凑到嘴边浅浅的蹭了一下,“我不会因为这点无关紧要的事就要了你的命,加布里尔,有些地方你很像他,比如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态度,还有深埋在心里、埋得太深、已经忘了的某个人。”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我那个一直住院疗养的弟弟,十几年没消息,他可能已经死了。那个俄裔巨汉的儿子与我没有一丁点相像之处,我厌恶他正如我厌恶自己深色的皮肤,我疏远他而他却喜欢粘着我。

我向我的上司解释我并不是如他说的这样,朗姆洛只是咧了咧嘴,并不打算同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一年前。

我的同事们都死了。

我最讨厌的那个瑞典人肩膀上开了个洞,腋动脉破裂,隔着护目镜我看到那里喷溅着岩浆一般的血。有一次我不小心被他看到了手机的转账提示,他由此就用“翻译官”来嘲笑我帮朗姆洛做文书工作而多赚钱。翻译官这个外号很快就在我们的小队里传开了,连朗姆洛也时不时的用这个词叫我。

我的上司派我们去吸引火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是初遇冬兵,而这次这些同样想抓冬兵的敌人显然不如冬兵那样心慈手软。瑞典人扯碎贴身T恤来堵住创口,那些可怜的布条撑不到一分钟就湿透,他的主人却还不死心的换了又填。我解下战术背带绕过他的脖子和腋下绑紧,带子紧挨着伤口,看样子也于事无补了。

“别费劲了,翻译官,”瑞典人把背带上剩下的那只弹匣交给我,“我活不成了,对方也没剩下几个人,我的这条命姑且还能掩护你逃走。”

“卡尔……今天不是周五,你不会死的。”我对他说。

“你不是一直不信这些吗?干我们这一行早晚得有这一天,快逃吧,走运的家伙。”

我讨厌的瑞典人用这种我讨厌的方式救我,这情景似曾相识:我那个身上流着俄罗斯血的弟弟看见对面冲过来的卡车时,也把方向盘打向右边。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看着瑞典人的脸,我突兀地想起那个从不叫会好好喊我名字的弟弟,迈克尔。

我点点头,用上了从未有过的认真来对待这次逃亡,瑞典人说的没错,我必须得活下来,这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事情。

我返回了计划中的安全屋,屋内漆黑而安静,仿佛从不是为了迎接他的客人而存在。我举着枪,借由激光瞄准器的光亮打开灯,听见房间深处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我的上司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狼狈。

“你竟然会到这里来,我差点以为这个安全屋根本就不存在呢。”我没有放下枪,朗姆洛也没有,杀意快要冲破我的胸膛,可我仍然想听朗姆洛解释几句。

“我也没想到你会活着回来。情报贩子把冬兵的消息透露给别的组织了,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他们两边都消灭掉。”

“你让我们去那里送死,别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脱身,朗姆洛。”

“你不是活下来了吗?距离找回冬兵仅有一步之遥,你和我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吧。”朗姆洛放下枪,显出一份不该有的宽容和大度,欢迎我继续为他效力。

我答应了。

9个月前。

自从朗姆洛解决了他口中泄露消息的情报贩子,我的上司就再也没脱下过炸弹背心,就连洗澡也要把那套危险物件带进浴室,会有人因为一件“资产”而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的破译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朗姆洛已经筛选出足够的信息去找他的冬兵。我的上司近来解决了不少他在九头蛇的同事们,这种费时费力的暗杀行动与之前安心赚钱的朗姆洛大相庭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都和冬兵有关。朗姆洛不再使用固定的佣兵队伍,除了需要我来提供破译材料,每一次任务结束他都要重新招募一群人。我不知道下一次朗姆洛会不会也打发我走,我在朗姆洛这里工作的原因早已不是想要轻松的挣钱,朗姆洛卖了我两次,我们之间也没有道义可言,我只是太想看见朗姆洛找回冬兵的那一刻,听听他们两个到底会说些什么。

在我把全部破译材料总结好交给朗姆洛的第二天,我的上司辞退了我。召唤我过去的时候它很吃惊,大概是因为我明明在前一天察觉到了他的杀意,也对此作出了防御,却仍然留下来没有离开吧。朗姆洛说他想杀了我,又说我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他给了我一笔数目客观的遣散费,赶我离开了。

3个月前。

从朗姆洛那里离开之后不久,我发现我一直往家里打钱的几个账户都被停用了。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的汇款途径出了问题,被警方查封,后来被证明是账户主人主动停掉了账户。我不敢相信十几年来都默默收着我的钱的父母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我久违的回了趟老家——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回去看看。

我的弟弟死了。

我没进家门,也没去附近的墓地转转,而是转头回到了我的住处,学着我认识的那些雇佣兵一样,花掉朗姆洛给我的那笔无处可去的遣散费。但那样并不能让我感到痛快,不痛快的花钱是十分煎熬而漫长的。

还好我的上司朗姆洛挽救了我,他主动联系我,给了我一个任务:去布加勒斯特监视冬兵。

在冬兵的住处周围,我选了三个观测地点,在每一处监视的时间都不能超过12小时,每次换地方都要仔细的清理痕迹,我坚持着所有琐碎的细节,就这样远远的观望了一个礼拜,才开始第一次跟踪。冬兵也是需要吃饭的,他总是戴着手套和一顶看起来从没洗过的棒球帽出门,他很喜欢甜的东西,也喜欢各种小零食,会对摊贩甜甜的笑;有高爆炸弹和一把手枪,手枪没有弹匣,拆散了分别放在两个车站的储物箱和一本厚书的夹层;他关注新闻,购买报纸,收集美国队长的宣传页和报道,还会把它们剪下来放到笔记本里……冬兵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可能只是想过普通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发现的这些关于冬兵的细枝末节是不是朗姆洛想要的内容,但我实在没什么可写的,也只好把它们写进报告书里。

1个月前。

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监视观察冬兵,确定他每周会在不固定的时间去检查一下武器储备并且弄来点现金,耗时很长,金钱的收入大多来自城中的混混和黑帮。冬兵会花时间狩猎他们,那把没有弹匣的手枪起到示威作用,而那些掏钱的混混不知道比手枪更危险的是持枪者本身。

我抓住了一次机会,看见冬兵奔着上次藏枪的地方出发后,我潜入了他的屋子。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我穿上了实验用的一次性防护服和乳胶手套,像进入高危传染病房那样紧张地走进了冬兵的地盘。一个开间,有一根日光灯管亮着,窗户上贴满了报纸,正如我在监视点看见的那样。看不见冬兵影子的时候我甚至会透过高倍望远镜看报纸上的字。冰箱上放着冬兵的笔记本,上面还压着两条零食,我算好位置,轻轻把笔记本拿了下来。

不出所料的,大部分是有关美国队长的内容——剪报、照片、书籍内页和手写的片段字句,看来冬兵已经在回想他的过去。我往后翻,翻过中间的空白页,看到由笔记本的最后后往前写的内容,那是有关冬兵在九头蛇的记忆,笔记有些凌乱,俄文和英文夹杂,主要是人名、地点、任务代码和任务简报,有的写了又划掉,划掉又写上,涂涂改改,就像冬兵自己的记忆一样。

然后我看见了我的上司的名字:布洛克•朗姆洛,一级执行人。后面的那个词是用俄文写上的又被划掉了,我上司的名字在下一行又被一笔一划的写了一遍,还被画了个圆圈,圈上标注着一个日期,那是我和冬兵碰面的那一天,也是朗姆洛和冬兵再遇的那一天。

我把笔记本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回到了我的监视点。冬兵过了不久也回来了,他看起来心情很差,那把手枪插在他的裤腰上,把不合身的帽衫顶起一个鼓包,这太反常了,够我写进报告书里。我的上司也反常的回复了我,他问我冬兵的手枪是什么口径。

9毫米,我回答他,最开始我看不清型号,后来看清了却没有刻意更新在报告里,我得承认我有些粗心。

“不错的选择,”朗姆洛说,“这样吞枪自杀时不至于把脸也毁掉,上了电视和报纸也能让全世界找他的人省点时间。”

我忍不住去想象那个画面,冬兵用他的钢铁左手反着拿枪,枪管伸进嘴里,轻合着眼睛用拇指扣下扳机。或者正相反——他会用颤抖的双手握紧那把枪吗,也会像普通人那样红着眼睛哭吗?但我的上司似乎根本不相信冬兵会真的自杀,而我却认为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不会只是用来拿着作为负面情绪的寄托。

“他不再是冬兵了,至少有一部分不再是了。巴基•巴恩斯不会自杀,巴基•巴恩斯总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三天前。

我的上司终止了我的监视任务,召我去拉各斯,他说这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如果我帮他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可以活着回去。看吧,我的上司很喜欢我,喜欢到给我指了条活路。

到达目的地之后我注意到我的一部分同事都是尼日利亚本国的黑人,而我们竟然要去疾控中心偷一份生物武器。我们花了几天制定计划,一起训练,和同样肤色的人打交道让我产生了一点归属感。让人烦忧的只有一点,我的上司说这份生物武器是第一要务,其他一切都可以舍弃,包括他的命。对此他特意解释道,这份病毒是用来交换冬兵资料里那个反复出现的书的唯一筹码。在他的计划里,这些黑人和我是运走这份武器的后撤小队,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留下活口,但他会把筹码给我,如果他没回来,我将是进行这场交易的人——冬兵的口令书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如果他得不到,就宁可毁掉它。

我的上司不会信任我到这种程度,他肯定派了第三方人员监督我,为了活命我只好接受照做。

两小时前。

夜晚进攻分明是最好的策略,但我的上司一定要选在人流密集的白天。这不是出于势在必得的自信心,这样冒险是为了宣誓主导权:拿到生物武器的是朗姆洛,会得到那本书的是朗姆洛,冬兵最终将属于朗姆洛。这阵势太过显眼,连美国队长也听到风声追了过来,冬兵的影踪在这两年里一直是情报界最有价值的信息之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引来无数想要捕猎的猛兽,美国队长也不例外。但看起来美国队长和他的复仇者们对于冬兵信息的掌控还是比我的上司差了不少,冬兵这时应该正在布加勒斯特的简陋公寓里睡觉,不知道朗姆洛新派去的监视员会不会用上我留下的床垫。

我坐在装甲悍马车里听外面的交火声,看见朗姆洛跳进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的上司掏出小小的一支试管,这就是那个筹码,他把试管扔给了我。

“带这个去撤退点,”我的上司说,“我们跑不过他们,放弃卡车。”

跳出车门后我听见朗姆洛在后面说我不跟你们汇合。

我带着可以杀死一千万人的试管匆匆穿过人群,黑寡妇的摩托车声停在了不远处。她的大腿绞紧我的脖子,我闻到她身上晚香玉味道的香水,眩晕使我瘫倒在地。我的同事与她厮打起来,一时也未占上风,我使劲儿晃晃脑袋,捏紧配枪就地一滚,枪口指向她,而她也飞快掏出枪和我对峙着。

我可爱又敬业的同事见我占不到便宜,竟然从我的包里掏出了那只试管,那个找回冬兵的唯一筹码,他捏着那件小小的武器,对黑寡妇说放下枪否则我就扔了它。

“他会扔的,他真的会扔的。”我一边说一边给我的同事使眼色,告诉他可千万别扔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好像有个会飞的东西闪过来,之后我的脖子就挨了一枪。倒地后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好在目之所及之处没有看见玻璃碎片,也没听见黑寡妇让人群撤离的叫喊。没碎就好,还在就好,我的上司应该会解决这一切的,失去意识前我这么想。

巨大的爆炸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我几乎是用脸蹭着地才能让脑袋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片又湿又黏的液体蹭到我的脸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应该是我的血——我希望那是我的血,介于我脖子以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也可能是我的尿。我想这场爆炸该是我上司从不离身的炸弹背心的杰作,爆炸的范围太大,整层楼都毁了,复仇者的人怎么样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股一股的烟尘毫不停歇的翻滚落地。我的上司终究还是没能找回他的冬兵,而我的好运气似乎也到头了。

真像啊,我想,从开始到结束,连灰尘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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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2014年的这一天我发布了美队2世界观下的第一篇盾冬同人,第一篇叉冬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构思的。选择在三年后的这一天发布合志解禁文是为自己的叉冬情节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至此我关于叉冬所有的脑洞都想完了、写完了、发完了,以后也再也不会写了。三年来在叉冬这个cp里找到了许多同好,交了很多朋友,就像这个日子似的,521,我爱着朗姆洛和巴奇,也爱我叉冬的小伙伴们。

标题来源于漫画《光速蒙面侠》,橄榄球队队长拿出踢球板对离队很久的踢球员说:“这是你的踢球板,连灰尘都一样。”以后谈起叉冬我也会拿出我的“踢球板“,上面的灰尘还是和2014年第一次被冬兵打动时一样。

感谢看到这儿的你们。

2017-05-21 /  标签 : 叉冬从未长眠 71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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